Allen Lee的部落格

『二十』~02~（『夜晚』？當然沒有陽光。而他？那個…『陽光男孩』…。）

約定時間將至，餐廳門口等候。我…慢慢地在一旁角落抽著香菸。盯著整片極大的落地鏡，白灰煙霧從我口角蔓延開來。我…抽菸，速度之快！幾乎一口接著一口。原因？喜歡…虛無飄渺的感覺。因此一根香菸真正進入肺部的總量其實不多。朋友總說：『這樣簡直算是浪費！』但，或許…人，有時要的？只是一種感覺！就只是…『感覺』罷了…。

穿過眼鏡，透過迷霧，眼睛直視前方，他…緩緩地往我佇立的方向而來。

變了！他的外型？我幾乎快要認不出來。如果今天不是刻意相約，假設…某個轉角不經意地瞥過…。是的，一定！畢竟，都已經過了二十年…不是嗎？可…某些東西還是一樣沒變。例如…他的那雙眼睛。雙唇微微揚起的那股羞澀，還有他那…刮得不甚乾淨的鬍渣。

雙方互相對視。距離不過幾步。他…沒有開口。憨憨地，自顧自地傻笑。我？招牌的淺笑，最後一口飛菸消失空氣當中。互相打量對方，猶如互相試探深淺。

一樣…我？總是『被動』！主動既非『習性』，不管面對任何『事物』？都...『是』。所以…自然練就一項本領。等待，不語，掛在臉上笑意？保持時間，可以…很久。

終於…他，先開了口：「你…頭髮理好短！」

渾厚嗓音，略帶緊張。記憶瞬轉。依然，我？沒有說話。

見我不語！只能杵在哪裡。他…不知下步該要如何反應。

而我？忽然微瞇起眼：「你…很不一樣！」

「什…什麼？」 他問。

「進去吧！邊吃邊聊。」我道。

餐點？不是重點。話題！如何開啟？等，等人開口，這樣！不算禮貌？但是由他邀約，那麼…就該由他『主導』。

他：「你…這幾年過得好嗎？」

「很…不好。」見他愣了一下，隨即補充一句：「因為沒什麼好！所以該要算是不好。對吧？」我提出了疑問：「你呢？怎麼會有我的電話？」

他：「我打電話到你家，你家人告訴我的。」

又是哪個不懂保密防諜？看來回去得要好好『宣導』一下。「那麼…怎麼會搬來桃園？搬來多久？」我問。

他：「好幾年了。工作關係。不過…偶爾還是會回台北。」

「是嗎？」我：「這樣…很好。」服務生這時送上餐點：「先吃吧！等會兒再聊！」

雙方簡單地交代一下彼此生活狀況。很無聊！畢竟大家差沒多少。領薪水，過日子，而過去的事？彼此沒有多提。

他…會想『問』？我…願意『講』？還是…暫時先跳過吧。畢竟那時拒絕對方的人…確實不宜主動提出。

「那麼…你現在…『單身』嗎？」他…問了…。

停下刀叉。抬頭凝望著他。我的臉上沒有表情。早料到的！保證會問。就像…過去那時…二十年前的場景。

『夜晚』？當然沒有陽光。而他？那個…『陽光男孩』…終於還是…『長大』了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