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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十字軍~第二部

第十八章~衝突~

 

自從吳連宣布連上要下基地的事情之後,連上的操課流程,便如同齒輪般正式地開始運轉。參三課之前已經先派人來連上督導過作戰訓練,參四課也來函詢問連上是否需要物資補給。排長們每天晚上都得要對當天的操課情形做檢討報告,而我們這群掛階的士官,也免不了地必須一同參與那些無聊的會議。幸好小曹掛的並不是鳥科,所以他總以參一業務必須於當天完成為由,拒絕了參加那些冗長的檢討會。不然的話,要與他共處在那間狹小的排長室裡,我想…我們兩人一定都會感到非常地不自在吧。

 

基地前的測驗雖然如火如荼地展開了,但是之前被賦予的公差勤務,還有接兵體檢的重責大任,還是必須要由連隊來負責執行,畢竟這是衛生連原本的重要工作之一。可是連上大部分的弟兄,幾乎全都是被整個師裡其他的連隊所淘汰下來的超級病號。不是有心臟病、高血壓、先天性氣喘,不然就是心律不整、手斷腳殘之後,再拼拼湊湊過的悲慘青年。由這些雜牌軍所聚集而成的部隊,到底該要怎麼樣下基地?對於連上的軍官來說,確實是個大大的難題。

 

最後在副連長的提議之下,連上的弟兄被分成了兩大部分。其一是專門用來接受下基地的特訓人員。這些人被稱為『堪用品』!由幾位比較健康的弟兄,加上士官,還有一些雖然受過傷,但還是勉強上得了臺面的阿兵哥雀屏入選。另外一部分,則是專門用來處理之前連隊的所有業務。舉凡整理草皮、清理資源回收場,到營舍角落噴殺蟲劑,或是至營區外協助醫官做義診,那些工作就全都落在他們這組人的身上。不過到時候來測驗的長官,可不會管弟兄們的身體是不是隱藏著哪些重大疾病?只要是編制內的弟兄,到時還是一律都得要接受測驗。所以除非真有什麼突發的重要狀況,不然全連的人都必須學會所有衛生連的基本技能。而身為士官的我,想當然爾地是被分到了屬於特訓的那一組。

 

每天一早,吃完早餐,五查完畢,就開始了按表操課。衛生連的六大術科其實並不難懂,而且操起課來也還蠻輕鬆的。在所有的課程之中,簡單的課程就直接在中山室裡教學。綁綁繃帶、模擬打針的姿勢、不然就看看醫學方面的教學錄影帶。

 

稍具困難的,也不過就是跳跳擔架操、學習病患搬運法、骨折時如何使用托馬式鐵架去固定傷患。而最難的呢?在陸軍單位中,說出來可能會讓人笑掉大牙吧!救護車裝卸載的操課範圍,還不到半個連集合場。提著擔架照著軍中的教案,將擔架一步步地安置在軍用救護悍馬車上,之後再將擔架從裡面一一地取下。當然囉!取下擔架的方式,還得要照著軍中的那本手則上的『步驟』。雖然是這麼說…但是我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!軍中求的不就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?關於那些…還真是一點都『馬虎不得』呢。

 

除了衛生連的六大術科之外,體能上的要求,也為了配合下基地的原因,慢慢地開始逐量增加。而這…才是我真正最討厭的事情!

 

每天一大早,部隊集合完畢,第一件事就是準備跑三千公尺。每當聽到病號出列時,我都會裝出一副懵懂無知,一臉茫然地走到連上的重大病號那邊,等著等會兒去拿支掃把,然後清掃花圃裡外的那些落葉。免得從一天的最開始,就把自己搞得全身都濕黏黏地,那種感覺只要一想到,我就會整個頭皮發麻,渾身全不對勁。

 

而爬竿對我來說還算是小卡司,爬一次我倒還游刃有餘。但是千萬別叫我爬第二次。不然我可能會吊在上面,像隻猴子一樣進退維谷,不知該要直直地往上衝?還是乖乖地低下頭,順著竿子裝沒事般地溜下來。

 

伏地挺身方面,前二十下,我的動作既標準!姿勢又漂亮!但是二十下以後…你會看見我彷彿就像是一隻毛毛蟲,不斷地在地面上蠕動著,而旁邊還蹲著一隻瘋狗,不停地在那邊鬼吼鬼叫。仰臥起坐…那就更慘了!基本上還是以二十下為一組。但是我每次都將口令當作耳邊風,管他排長喊得再賣力,我不動就是不動!躺在地上看星星也不錯呀!閉上眼睛享受微風也很讚!可惜的是狗吠聲仍是不絕於耳,那才是破壞氣氛的最大兇手。

 

至於拉單槓呢?反手握我可是拉得到規定受測的六下喔!但是最多也只能到六下而已。至於正手握?很慘的是…『兩下』。二、二、二、對我來說,好像是無法擺脫的魔鬼數字一樣!只可惜規定的是要求用正手握來計測,所以除了學科和術科方面,我應付起來還算綽綽有餘,但是一旦到了體能?唉!怎是一個慘字了得。

 

 

特訓!特訓!又是特訓!下午操課完畢之後,我和全連的弟兄換好運動服,待在連結合場上,準備到餐廳旁的單槓場開始做那出自吳連口中的魔鬼訓練。一想到又得受到『折磨』,我整個人就懶了起來。不過連手部曾經骨折過的人都要親自下場,想躲?恐怕我的理由還沒他們來得充分。

 

一整個連隊的人,浩浩蕩蕩地來到場地,分成了三組,開始練習。

 

只見康排一馬當先,雙手一握,輕鬆上槓。他拉到了規定的六下之後,回頭對著大夥笑得可是開心的咧!只見他又繼續拉個不停。十下、十五下、天啊!他還真能撐?十八、十九、喔!連我都快看不下去了!二十三、二十四、唉!這真教我情何以堪?三十、三十一、我忽然覺得…自己似乎真的該要好好地檢討一下了。平平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,人家做得到的,我卻連他的十分之一都還得是硬撐下去才做得完。

 

最後康排以一個漂亮的迴轉躍下單槓,接受著眾人的歡呼。不多不少,總共三十五下。

 

接下來的小柯、王班、阿桂。他們雖然無法和康排相提並論,不過好歹拉個十下以上,對他們而言,也是不成問題。陸陸續續的其他人,少說至少次數也都在及格邊緣。

 

站在一旁,吳連對部隊目前的表現似乎還蠻滿意的。他點了點頭,最後對著我和幾名蝦兵蟹將道:「好了!就剩你們幾個了!上槓吧!記住!最少要比前一天多一下,不然你們今天就在這邊給我拉到用餐時間到了為止。」

 

唉!該來的還是躲不過!我雙手一伸,上了槓。

 

全身的重量只靠著兩隻手掌使力,我像菜市場裡豬肉攤上面吊的豬肉般,晃來晃去。我的手臂用力一拉,耶!第一下終於完成了!昨天拉的還是只有兩下而已,今天就想個辦法拉到『三下』好了。不然往後的日子若是要求越來越多?那將來不就沒有半點的『進步』空間了嗎?

 

第一下拉完之後,我垂吊著稍做休息。這時吳連來到我的身邊:「你在幹嘛?吊豬肉呀?你還有五下!還不快點上去!」

 

我瞪了吳連一眼:「好啦!好啦!催什麼催?我又沒說不拉!」

 

接著運用上臂的肌肉,我用力地牽引著自己的身體。

 

快了!快了!啊!不…不…不行了!我勉強將下顎抬得高高地。耶!太棒了!總算超過了單槓的上緣!我馬上放鬆手臂的肌肉,身體吊在單槓上面像極了一具死屍。不過現在我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重量,像個鉛球般重得離譜。第三下…我還拉得上去嗎?我開始有些懷疑了。

 

吳連又走到我的正前方。他笑嘻嘻地:「嘿!嘿!我記得你昨天拉了兩下!今天至少還要『再』一下喔!」

 

這個死王八!什麼事不記?偏偏這種無聊小事,他可記得特別清楚!

 

再一下就好了!再一下!今天我就自由了!好吧!一鼓作氣!我想起了康排之前告訴我的技巧。不要蠻幹!要用到自己的『腰力』。

 

腰力!是嗎?雖然我其實也沒什麼腰力啦,不過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!

 

我對著眼前的吳連:「閃遠一點啦!到時候被我踹到,我可不負責!」

 

吳連繞到了我的右前方,我則開始搖晃起身體。我前後擺盪著,像個小朋友一樣,也開心地笑了起來。嗯!這個主意果然不錯!等身體和地面到了一定的弧度之後,對!就是現在!我用力一撐,腰力使出力道!向前一挺!就只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我就要完成了!只要完成了這第三次的上槓動作,也將破了我的個人紀錄!但是我那緊握在單槓上的手掌,卻因為濕潤的汗水打了滑,失了握點!在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狀況之下,整個人硬生生地跌了下來。

 

像個溺水的人,想要找個浮木般,我的四肢在空中亂揮。吳連眼見我從單槓上摔了下來,他一臉驚慌地向前一撲,接著只聽見他慘叫一聲!連上的弟兄一擁而上,將壓在他身上的我給抬了起來,然後再將被壓在沙地上的吳連攙扶到角落躺著休息。

 

我被剛才驚險的過程嚇得失去了主意。等到回過神來,我才趕緊跑到吳連的身邊,輕輕地按摩著他的腰部,然後囁囁地:「你…你還好吧?有受傷嗎?你的腰…要不要緊?」

 

吳連的臉上因痛苦而顯得猙獰,汗水流得他一身濕,但是他還是勉強開口:「我…你…你要害死我呀?」

 

我嘟起嘴來:「我又不是故意的!人家也不願意呀!還不是你定了那個什麼爛規定,什麼『每天進步多一些』!你看!現在有人受害了吧!」

 

「是喔?」吳連一臉苦笑道:「那這還得要怪『我自己』囉?」

 

「你這樣說也對啦!不過我也有責任就是了。畢竟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嘛!」我一邊幫吳連推拿,一邊自圓其說。

 

吳連聽見我的話後,他嘆了口氣:「算…算我倒楣!遇到你這個大剎星!待在你旁邊,遲早我會…。」

 

「你在胡說些什麼啦?我好心在幫你按摩耶!虧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?」我故意用力一捏:「喔!對不起!太大力了!」看見吳連躺在草皮上,一副撕牙咧嘴的景象,我雖然覺得有點過意不去,不過也覺得還蠻好笑的。

 

吳連一副無奈地:「算了!你還差一下,去把它給我補齊吧。」

 

我抗議道:「我剛剛已經拉上去了呀!幹嘛還要拉?你不是說一天多一下嗎?」

 

「你『那下』也算?拜託你好不好!去!不然我很難對其他人交代。」吳連催促著我。

 

「那…那至少那也算『半下』吧?每天進步一點點嘛!今天的進步,是明天的動力喔!而且又不只有你受傷!我也有呀!」我伸出紅腫的雙手:「你看!」我賴著皮,就是不想再去了。

 

吳連原本還想說些什麼,但是我卻故意嚷嚷道:「你看!『很痛』耶!有進步總比沒進步好吧!要是受傷了怎麼辦?」

 

最後吳連總算是妥協了:「好吧!那你明天要把今天欠的『半下』給我補回來!知道了嗎?」

 

「好啦!好啦!我盡力而為就是了嘛!」補齊?我才不會笨到先把話給說死,要我明天真拉到三下半?我看不如叫我吊在那裡三個小時半還比較快一點。看見吳連已經可以坐起身來,我也趕緊趁機溜到康排坐的地方,和其他人聊起天來。

 

 

康排一見我走到他的身邊,就對著我道:「你喔!嚇死人了!剛剛那樣真的太危險了!要是受傷了怎麼辦?」

 

我:「沒辦法呀!就一直拉不上去嘛,這樣也很慘耶!遲早都得要拉到六下,再不想點辦法,到時候要基測時,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拉不拉得到規定的次數?」

 

「不過也不要太勉強呀!」康排握著我的手:「你看見現在上槓的黑皮嗎?他的方式就不對了!」

 

我望著康排指的那位一兵,也是我的班兵黑皮。黑皮長得黑黑壯壯的,個性溫吞,稍微懦弱了點,做起事來也不夠積極。但是怪的是他身上的肌肉還算不少,手臂也挺粗壯的,卻和我一樣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氣,就是怎麼樣都拉不上去。我生得白淨,吊在單槓上面,像極一隻瘦肉白豬,但是他?卻像是一條壯碩的大黑豬。

 

康排繼續指導著我:「你看到了嗎?他的姿勢不對!拉單槓要用到手臂、腰力、還有整個身體的協調性。如果只是想用手的力量,那遲早會受傷,也拉不了幾下。」

 

雖然我在體能方面差得可以,不過在心中,還是希望自己至少能夠拉到基測的標準。畢竟身為士官,也不好意思因為自己的緣故,讓連上在基地前的補測中喪失分數。所以我仔細地聆聽康排的講解,也準備等會兒再次下場。好好地鍛鍊一下。

 

我看著黑皮從單槓上下來。他的雙手來回地不停搓著,臉色看起來似乎有點痛苦。在他身旁的林排一臉不悅地催促著他再上槓拉一次。黑皮面有難色,但是還是伸手跳上單槓,不過隨即又掉了下來。看樣子他應該已經沒有力氣了!我想還是該他先休息一下比較好吧。

 

站起身來,我正準備請林排讓黑皮稍做休息。但是卻隨即發現黑皮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對!看他搓揉雙手的樣子…怪怪地,我連忙急得對著他大喊:「黑皮!下來!不要拉了!」

 

全連的人全都回過頭來看著我,不解我幹嘛突然大聲喊叫。我快步地走到黑皮的身邊,將他的雙手攤開。果然不出所料!黑皮的手掌已經起了三四個大水泡,其中還有兩個,因為一直磨擦著單槓,現在已經破皮還滲出了血水。

 

我氣急敗壞地:「你受傷了為什麼不報告?單槓這麼髒!要是被細菌感染了怎麼辦?」

 

黑皮低下頭,沒有回應。

 

我也料得到他一定會是這樣的反應。黑皮一向就是這種個性!做事拖拖拉拉,在連上的表現也不搶眼,更不懂得維護自己的權益。雖然在連上也算是老兵了,私下卻總是被學弟們嘲諷,根本就沒把他當作是一位學長看待。畢竟身處於軍中,沒有能力,是很難在部隊裡有說話的份量,除了合群之外,基本能力也是很重要的。

 

但是他受了傷卻不敢出聲這點,卻讓我既心疼又氣憤。黑皮來到連上也很久了,雖然他的能力不足,但是平時倒也循規蹈矩,或許是在部隊裡沒有太高的地位吧,致使他平時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敢聲張。

 

但是…現在可是『受傷』了呀!連到了這個時候,他還…。

 

我直接對著黑皮:「你不用拉了!現在趕快去醫務所擦藥吧!」

 

黑皮偷偷看了林排一眼,默不吭聲。

 

我不耐煩地對著林排:「你就讓他先去嘛!他都受傷了,怎麼可能拉得上去?」

 

林排不高興地:「拉個兩三下,受一點小傷就痛得唉唉叫!實在是笑死人了!不行!他還差一下!上去!」林排命令黑皮再次上槓。

 

黑皮看了看我,他…上槓了。

 

我被林排那股盛氣凌人的態度給氣得…我又大聲地對著黑皮:「下來!你現在就給我去醫務所!現在就去!」

 

康排和其他排長見我大吼大叫,也走到我們的身邊,想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
 

林排似乎有點惱羞成怒:「搞什麼鬼?一點破皮就不訓練了!那麼還用基測嗎?那麼大家都來擺爛呀!」

 

怎麼部隊裡面就是有這種討人厭的傢伙?排長了不起嗎?林排若不是因為簽下了三年半,搞不好現在他還得要叫很多人學長咧!我反唇相譏道:「喔?受了傷…還得要訓練?我可不知道陸軍準則裡面,有哪條是這樣規定的?」

 

林排聞言,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,現場氣氛瞬間冷卻,大夥全都僵在那裡。康排隨即打起圓場,其他的排長們則吩咐黑皮先到醫務所去擦藥。最後康排把我拉到連長那邊,藉以隔開我和林排之間一觸即發的火氣。

 

吳連見我氣沖沖地來到他的身邊,他不以為然地:「你幹嘛跟林排吵起來?我剛剛是沒注意到黑皮的狀況,如果你來跟我說的話,我會馬上去處理的。」

 

我餘怒未消:「你?你們就只會說說而已啦!我是不反對加強訓練,但是有人受傷了耶!難道要他血流成河,你們才會注意到嗎?」

 

康排也加入勸說:「李班!林排是值星官,而且他可能是下任副連長的人選,你總要給他留點面子吧?在阿兵哥面前,你還是不該直接跟他起衝突比較好,不然將來他要怎麼帶兵?」

 

「但…但是我就是性子急嘛!而且他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裡去呀!你又不是沒看到他跩成那什麼樣子?」其實我也不是不知道康排說的這點,但是我就是看不慣。

 

林排這時正在訓練其他的人。他似乎看見了我與吳連和康排不知在說些什麼,於是也不爽了起來。他直接在單槓場上大聲地:「你在唸些什麼?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想來拉單槓!」

 

「我哪有?你憑什麼資格揣測我的想法?難道就憑你肩上掛的是一根棍子嗎?」我跳起來反駁,卻立刻被康排給拉了下來。

 

康排:「你就少說兩句嘛!別吵了!」

 

「是他自己…。」我還想說些什麼。

 

我話還沒說完,林排卻已經在單槓處怒吼道:「你不想待在這裡,你就給我滾回連上去!」

 

「哼!哼!」冷笑了幾聲。我站起身對著吳連和康排:「你們都聽到了!是咱們的值星官叫我回去連上的!」我接著走到林排身邊,冷冷地:「值星官!這可是您下的命令!我一個小小的義務役士官,有什麼資格說『不』呢?」我直接轉身往連隊的方向走去。

 

吳連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,我則回頭對著他:「報告連長!值星官說的你也聽見了,我可不想抗命!」我接著又對林排:「記住喔!是『您』叫我回去的,我只是『貫徹命令』!」

 

我沒有再回頭,只留下全場安靜的一群人,離開了單槓訓練場。

 

 

回到營舍時,我剛好看見也正準備上樓的黑皮。我吩咐他先到寢室裡休息,然後一個人在樓梯間的圍欄旁抽著菸。

 

部隊不久也拉了回來。連上的人在集合場上解散之後,各自去做著屬於自己分內的事情。經過我身邊的人,全都沒有和我說話,只有阿桂鬼鬼祟祟地溜到我的身邊。等到四下無人時,他開口道:「李班!糟了!你惹了個大麻煩!你怎麼看起來還一副悠悠哉哉的樣子?」

 

我納悶地:「什麼麻煩?」

 

阿桂又四下張望了一下,接著小聲地:「林排是下一屆的副連長,你幹嘛無聊跟他起正面衝突呀?」

 

我不屑地:「副連長又怎樣?就算他是下屆連長也不能這樣呀!人家都受傷了耶,還訓練個屁呀?」

 

阿桂緊張地:「唉呦!你!算…算了。我說不過你!但是我剛剛偷聽到林排跟連長說,今天晚上要對你召開人評會!我一聽就知道宴無好宴,會無好會。我看你自己還是小心點比較好!」

 

要召開『人評會』?我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妙!看樣子…我的麻煩不只大了,而且還陷入了空前的危機!

 

「李班!我一聽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。不過到底什麼是人評會呀?你知道嗎?」阿桂詢問道。

 

這…這該怎麼解釋呢?

 

小柯這時也上了樓,他來到我的身邊:「聽說林排要召開人評會!你知道了嗎?」

 

「嗯!」我點了點頭,又點起了一根菸。

 

小柯一臉正經地:「你想好該怎麼應付了嗎?」

 

「還沒。」我說出事實。

 

阿桂又忍不住地:「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啦?到底什麼是人評會?李班!你還沒跟我說呀?」

 

我看了小柯一眼。小柯會意地對著阿桂解釋道:「你知道『關禁閉』嗎?」

 

「禁閉!」阿桂睜大眼睛看著我。

 

「是的!人評會就是關禁閉的會前會!」我:「這樣…你『懂了』吧?」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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