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llen Lee的部落格

什麼是正義？什麼又是軍紀？

正義不見得會得以伸張？軍紀卻仍必須繼續維持！

在那天…我看透了嗎？在開人評會的那天…我看見了些什麼？

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清楚，這個世界到底還有沒有規則可循？

我該慶幸的！倔強、蠻橫、堅持做我自己！雖然即將面對的一切，確實讓我有些害怕…。

但是一隻衝動不願屈服於強權的牡羊！即使眼看著事件發展不利於他，可一旦做出決定…必將『義無反顧』！

紅十字軍~第二部

第十九章~會議~

『今日事今日畢』，這是吳連一向的做事準則！

今天傍晚我和林排在單槓場所發生的事情，將於今晚二十三點前做出一個懲處。稍早晚點名之後，值星排長就當眾宣布了：『所有士官級以上的人員，都必須在二十一點五十分準時在連長室內報到！』

看著腕上的手錶，只差一分鐘就到了規定的時間。我慢慢地走往連長室的方向，心裡頭確實有些忐忑不安。等會兒的人評會…將是關係到我是否會被送去關禁閉的一個會議。而我也不否認自己真的開始有點後悔，在下午那一時的衝動之下所做出來的一切言行。但是…話一旦說出了口，個性急躁的我就氣得口無遮攔！完全沒有想到可能會要面臨的後果！如今暗自私忖，眼前的情況，真的對我實在是太不利了。

該來的，躲也躲不過！深呼吸了一口氣，我小聲地在心中告訴自己：『該面對的！想逃也來不及了！』敲了敲門，我喊了聲報告，然後直接踏進了連長室內的小寢室中。

當我看見裡面的這個大陣仗，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被嚇了一跳！連長室內本來不算大的寢室之中，竟然擠進了十來個人！三大主官管、醫防官、衛補官、兩位排長、六個士官、還有支援樓下醫務所的三名醫官。除了女士官沒有到場之外，其他該來的全都來了。

想不到連醫官都被叫上來開會？原先我還認為軍中的事情可大可小，看來林排這次真的是吃了秤鉈鐵了心，就是要拿我好好地法辦一次，藉以殺雞儆猴。

不過…這本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。衛生連有『一狗二虎』！瘋狗就不需再提是誰了！而兩隻惡虎當中，除了行政那隻笑面虎外，另外一個就是眼下正要拿我開刀的林排！林排素有『假面虎』之稱，在弟兄們的面前總是裝出一副體恤弟兄的模樣，但是骨子裡，對於送上他桌面的懲戒簽呈，他批起字來可是從不手軟。下午給他的難堪，是足夠讓他有理由送我十幾張的簽呈了。

看著眼前的十多個人，我暗自在心中開始盤算著…眼前的眾人之中，誰才會是我的盟友？誰又會是壓死駱駝那最後一根『稻草』？

副連長一見到我走了進來，他笑嘻嘻地招呼我坐到他的身邊。

副連長還是老樣子！說他玩事不恭，似乎對副連長是有些不太公平。但是他一向就對連上的弟兄非常友善，對我更是愛護有加，我想在裡面的這些人中，至少他是不會對我痛下殺手的。

我坐定之後，林排這個下屆副連長人選，一刻也沒耽擱。他隨即切入主題，冷冷地對著大家道：「我想今天為什麼要召開這場人評會，在座的各位應該都很清楚。當時大部分的人其實都待在現場，也眼見了一切！所以我也懶得重複，廢話少說…。」

和我一向交情不錯的蔣班立刻開口道：「可是…醫官們應該不太清楚吧？他們那時都在醫務所，也並不在現場呀！我覺得至少應該把當時的情形，再仔細地交代一遍比較好！」

「不需要！」林排不耐煩地瞪了蔣班一眼：「我之前已經下去跟他們說過了，所以不必浪費大家寶貴的時間。」

好一個林排！難道連醫官也被他給洗腦了？

林醫官打斷林排的話，插了進來：「我只知道『你』說的那個版本！不過…我還沒聽到李班的。我想既然這次的會議是有關懲處李班的事情，我認為還是該給他一個陳述的機會，不是嗎？」林醫官說完後，看了吳連一眼。

吳連面無表情地：「嗯！李班！你說吧！」

室內現在所有的目光，全都集中到我一個人的身上。

蔣班悄悄地對著我眨了眨眼，示意我可要好好地把握住這個機會。陳班坐在一旁默默地不作聲色，醫防官和衛補官則是靜待著我的發言。其他的人也直直地盯著我，似乎想聽聽我要如何提出對自己有利的答辯。

看著眾人，我的心中正努力地計畫著該如何提出一套完美的說詞，來讓自己在即將要面對的處境當中，將危險給降到最低。

在座的班長除了陳班和蔣班和我私下不錯之外，其他的嚴格說起來，都只是泛泛之交而已。醫防官、衛補官還有另外一名排長，雖然平時和我也是打打鬧鬧玩在一起，但是就憑著『官官相護』這點，他們就不足以得到我完全的信任。醫官之中，我只和寶貝比較熟悉，其他的兩位醫官根本就不常交談。剩下來的副連長和我嬉笑怒罵慣了，而且我知道他本來就不喜歡林排，所以我可以很確定他是站在我這邊的。

至於輔導長呢？我有把握他一定是希望大事化小，小事化無。畢竟才剛來連上報到不久的他，應該還沒被那腐敗的官僚文化給污染吧！要他投下贊成票，將一個士官送去禁閉室？我想對他來說，這還真是一件苦差事。

剩下的兩人，一個是吳連，另一個是…小曹了。我看著吳連，他冷漠的眼神當中，透出了一絲鼓勵的暗示，要我大膽地道出我的想法。而小曹？他的臉上…則是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。

默默地，我盤算著目前圈與叉的比數，唉！相差…實在是太懸殊了！我唯一能保證站在我這邊的票數，竟然還不超出五票！其他人的心態，我根本就無法掌握。看來平時愛和軍士官們唱反調的我，現在可真正嘗到了苦果！

最後我咬緊牙根，吐出一句：「我沒什麼好說的！要怎麼辦？就怎麼辦吧！」

吳連聞言，他悄悄地皺了眉頭，蔣班則是張著口，說不出話來，其他人似乎也被我給的答案給愣住了。然而小曹的嘴角不經意地抽動了一下，卻仍逃不過我的法眼。他現在…一定覺得很快意吧！

林排見我沒有提出抗辯，他似乎也感到有些訝異！但是他隨即宣布道：「既然他沒什麼好說的，那麼我送的簽呈就這麼決定了。」

好個速戰速決！

「等等！」副連長試圖想要緩頰：「嗯…我認為沒有那麼嚴重啦！有什麼誤會，大家說清楚不就好了嗎？我覺得你送上來的簽呈，禁閉一個星期似乎太嚴重了點！」

林排對副連長老是在一旁打哈哈，似乎頗為不滿。他嚴肅地：「軍中有軍中的規則！他犯的也不是件小事！光是『侮辱上官』和『不服上級命令』這兩條罪，我就有足夠的理由將他送軍法處置了！現在我不過只是簽了一張小小的禁閉一週，難道這樣對他來說還不夠輕嗎？」

現場又陷入了鴉雀無聲。侮辱上官和不服上級命令這兩條罪狀可不輕！林排果然是不容小覷！

「李班！你真的有觸犯到這兩個問題嗎？你倒是說說看！我想聽聽你的說法。」林醫官催促著我。

我知道寶貝希望我好好地說出當時的情況，我也知道他在找機會讓我有轉圜的餘地，畢竟林排舉的兩項罪狀，在軍中確實是大忌！要是真的犯了，別說是關禁閉，真要移送軍事法庭，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
我又將目光逐一掃過滿室的每一個人。我冷靜地：「關於侮辱上官這點，我並不認為我當時有說過任何『侮辱性』的言語！至於不服上級命令這點嘛…。」我微微抬起下額看著林排：「別忘了？林排！那可是你自己叫我回連上的！難道『您』忘了嗎？」

林排想開口反駁，林醫官搶先一步：「喔！是嗎？那麼林排，李班有說什麼侮辱你的話嗎？還有…你有『開口』說出叫李班回連上的話嗎？」

林排的臉色瞬間脹紅起來，他口氣不悅地：「他是沒有出口成『髒』！我也確實有說過叫他回去這句話！但是…。」

副連長接著搶話道：「喔！對嘛！對嘛！所以我說是『態度』的問題嘛！李班的態度是有點過火了點，不過要論到侮辱上官和不服上級命令，也還不到那種程度不是嗎？所以大家火氣別那麼大，現在才春天而已，要是夏天到了那還得了？大家都是來當兵的，那就好來好去嘛！幹嘛大動肝火呢？而且如果軍士官們自己都在吵來吵去的，你們想想底下的那些阿兵哥們會怎麼看？到時候將來大家又要如何讓弟兄們信服呢？」

一聽完副連長說出那試圖安撫大家的話語，我立刻就從裡面發現了他話中帶著引爆對我不利的語病！我隨即在內心大喊不妙！而林排可也沒笨到會放過那幾句話中的重大瑕疵！

林排恢復了之前狡詐的態度，他刻意假裝若無其事，輕易地將事情導向了另一個層面，彷彿事情完全並不是針對我個人：「沒錯！這就是為什麼不能不處分的原因了！軍中要求的是『服從』和『貫徹命令』！當時在拉單槓的時候，李班有做的自己該做的本份嗎？他有認真的要去好好訓練自己嗎？基本六下，他還拉不到一半，關於這點…我也懶得去批評什麼。」林排斜視著我，眼中充滿不屑：「生為一個士官！體能不及格就算了！連我訓練別人時，也在一旁扯後腿，找麻煩，還當眾與我大唱反調，干擾訓練！是呀！底下的那些阿兵哥們會怎麼看？到時候將來身為領導階層的大家，又要如何讓弟兄們信服？難道每個人都和他一樣動不動就拒絕訓練？還可以任意妄為地在幹部面前大吼小叫？那還成何體統？那麼還來當什麼兵？」

林排冷笑著：「『領導統御』不容因為個人的言行，而折損其具有的威嚴！更何況李班生為士官，難道他自己還不懂這些嗎？如果大家連這樣的不良示範，都覺得無所謂的話，那麼我還能說些什麼？」

這招可真是夠狠！想用在場所有的人享有的權力基礎受到質疑，製造出沈重的強迫性壓力，來達成林排他想要懲處的目的…。林排的心機果然夠重！難怪小柯之前一再提醒我要好好地想個對策！林排果真…不是『好惹』的！

眼看著大夥紛紛低下頭去，似乎也在思考著林排所提出的問題。

而我？可也不是個會任人宰割的『馴羊』！是該有所行動了！

一切人評會的討論，現在將在這裡開始有了轉折！目前討論的一切，也必須轉入另一個有利於我的方向！是該由我來主導接下來的議題了！

看著蔣班，我用眼神打著暗號，等著他在這個時候提出發言。

林排就算再怎麼厲害！我想他也猜不到我早已安排好了接下來的劇情！

畢竟…我也是『有備而來』！

我用右手食指輕點著左腳膝蓋，悄悄地送出了暗號。這是晚餐時我和蔣班事先就套好的招數。

雖然我知道自己當時的言行逾越了該有的層級，但是我也知道以林排那種陰狠的個性，他是不可能會就此善罷干休的。下午和小柯討論過後，他也建議我先去找一向私交不錯的蔣班共同商量對策。畢竟蔣班是個職業軍人，要論軍中的繁雜法條？連上大概也只有他最清楚不過了！

蔣班是一個年紀還不到二十歲的職業軍人。他的父親是榮民，年輕時也是一名職業軍人。蔣班在國中畢業時，他的父親便將他送入了士校就讀。蔣班在校的成績一向名列前茅，學科方面總是以高分通過。至於術科方面，對於從小生長於眷村，愛頑皮搗蛋的他，簡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，絲毫不需多費功夫去鍛鍊。

蔣班讀了士官學校三年，他在畢業之後，就被分發來到我們連上服役。他和我是差不多時期一起來到衛生連的。我們當時一個仍是一兵的身份，一個則是剛來到陌生環境的下士，而且恰巧還被分配到了同一排。當時我經歷了同梯之間的排擠，同時他也遭受了老士官的欺壓。他的個性單純天真，當時的老士官們也看出了這點，於是老把應該由自己承擔的責任強加到他身上。但是蔣班在學術科各方面，表現得都相當不錯，所以年紀雖輕，處理事情倒也不差，不論是在操課或是體能方面，更是難不倒他。

但是他那憨直的個性，卻也成了其他士官推卸責任的對象。王班有時會對他出言不遜，他總以不願破壞部隊團結而極力忍耐。許班老把費力的公差勤務全推到他的身上，他也毫無怨言地照單全收。就連最爛的賴班捅出來的簍子，大家也都通通交由他去負責處理善後。

或許就是這樣的原因，我看不慣連上的軍士官總以蔣班是職業軍人為理由，老是將一些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丟給他去處置。所以每當蔣班遭受到不平等的待遇時，我都會跳出來幫他說話。這也至使其他班長和排長們，或多或少都對我有些感冒。但是他們也都還算聰明，在找人麻煩時，也會先評估對手的實力與能耐。軍士官都知道我不是個容易被擺平的傢伙，所以只要每當我出面說話的時候，他們最後也都不至於會做得太過火。

蔣班當然也知道我是和他站在一邊的！所以他和我自然而然地，也變成了部隊裡相偕扶持的戰友。這次，我所面對的是整個軍官和士官的圍剿，蔣班想當然爾會使出全力來替我護航。

但是！蔣班在看見了我所發出的暗號之後，他只是抬頭看了看我，不發一語。

奇怪？他是沒有看清楚我的手勢嗎？

好吧！我刻意又伸出了食指，點著左腳膝蓋，再次暗示著蔣班。

怪了？蔣班依然沒說話？他是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暗號嗎？

不可能呀！離剛剛套好招數的時間還不到三個鐘頭，他怎麼有可能會忘呢？

不對！難道他…？難道連他也倒向了…！我迅速將視線移到了林排身上。

林排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剛剛特意做出來的舉動。他還在一旁不斷地碎碎唸著一些軍中的紀律必須維持，賞罰也必須徹底分明的論調。

可…可是蔣班的態度為何會轉變了？現在他的立場是…？現在的他…到底是站在『哪一邊』的？

糟糕！沒了蔣班的配合，我的計畫必將生變！

但是蔣班應該是不可能倒戈到林排那邊的呀？林排對他總是鼓勵不足，責罵有加。更何況我和蔣班的交情…我緊盯著蔣班的臉龐，想要試圖去看穿他的心思。蔣班的眼神看起來有點猶豫，現在的天氣仍舊帶著涼意，但是他的額頭卻是佈滿汗水，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戰的狀況。難道他…有什麼『難言之隱』？

當蔣班發現我在注視他的時候，他的臉色微微一變，突然低下頭去，迴避了我的目光。

糟了！我在心中暗罵一聲！

搞什麼鬼？之前不是才說好的？怎麼現在…現在到底是怎麼了？蔣班到底在想些什麼？他不可能會『出賣』我呀？難道在我之後…還有『別的人』和他有過接觸？我緊盯著蔣班低下的頭顱，仔細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。忽然！我看見他的眼神飄向了角落，順著他的眼角餘光，我望向了那個位置。

是…他？原來是他！

小曹坐在角落那邊。他的身體靠著白色的牆壁，臉上那淺淺地笑容從我進門的那一刻起，就從來沒有停過。

原來如此！晚點名過後，我看見小曹把蔣班拉到連辦室中不知說些什麼。如果他們那時是在討論這場人評會的話…那麼蔣班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行為，就有了最好的解釋！不管小曹那時是對蔣班說了些什麼，亦或是給了蔣班什麼樣的壓力？看樣子…四面楚歌的態勢已然形成。蔣班就算沒有投奔敵營，『他』…也不可能對我再有任何的助益了！

將視線再次掃過室內的十多個人。我一邊小心謹慎地觀察，一邊思緒在腦中快速地運轉著。現在…一切都得靠自己了！

班長裡面已經沒有人可以提供我任何的協助，排長們的立場我也並不寄予厚望。醫官對眼前的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建樹，而輔導長那原本息事寧人的態度是否依舊？寶貝不可能讓我陷入絕境，至於副連長…最開始時，他就已經表態了。那麼就只剩下了…『吳連』！

從頭到尾，吳連都還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，他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，聽著眾人你一言，我一語地說個不停。

我看向吳連臉上微皺的眉頭，他那兩條又濃又粗的眉毛，一直到現在都還在糾結著，從我一進入室內，它們都從未舒展開過。我想吳連應該也還在評估這件事情，是否有嚴重到必須要送禁閉不可吧。如今…我失去了蔣班的協助與支持，之前的計畫也被打亂成一盤散沙。該要如何有所突破？必須立刻當機立斷！否則以目前的局面看來，被送進禁閉室也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。

『禁閉室』。一個令人聽了就毛骨悚然的可怕名詞！其實禁閉室我也不是沒有進去過，早在之前我和小柯就已經到過裡面好幾次了。當時我們兩人是去幫一些吸毒的士兵們做驗尿的檢驗。

禁閉室是由一間正方形的水泥磚房所構成的。外面圍著一圈厚厚的水泥牆，牆面上端，還繞著尖刺的鐵絲網。前半部是負責看守的憲兵連弟兄所居住的地方，那裡和一般的寢室差不了多少，但是空間並不大，只有三四坪左右。至於內側的房間就像是監牢一樣，牆面沒有漆上油漆，只有斑駁的水泥牆露在外面。其間被分成四個小房間，間隔不是水泥或是木板，而是一根根粗如手臂般的鐵條，由地下貫穿直到屋頂。裡面的四個房間，嚴格說起來…應該只能算是四個小小的空間吧。裡面只有一間浴室和廁所，供給被關禁閉的所有人員使用。浴廁那邊是沒有任何阻擋物可以遮蔽的，就這麼空蕩蕩地在昏暗的房間正中央。不管是洗澡或是如廁，所有一切行動，都會被在旁的人一覽無遺。室內濕冷充滿霉味，只有上方的牆面，有個小小的通風口，能讓戶外的細微光線透進來一點點。

那裡是個髒亂的場所！也是罪犯受處分的一個地方！

而我…將會被送到裡面去嗎？我不自覺地思忖著自己要是被送進去之後，會遭到什麼樣的待遇。

不行！我必須採取些行動不可了！不然我要面對的將是長達一週的嚴酷經歷！

我知道一個星期的時間並不難熬，雖然我的體力可能無法負荷裡面的體力消耗，不過以我和憲兵連弟兄熟捻的程度，他們應該還不至於將我操到體無完膚。但…這是面子問題！一旦我被送進禁閉室之後，將來我回到了這個連隊裡，我要用何種身份面對其他的弟兄？我又要如何在軍士官的面前提得起頭？

我並不是一個容易畏懼的人！但是現在…我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冰冷，頭昏腦脹，就快要失去了所有的方寸。這下…我該怎麼辦？束手就擒？還是乖乖地承認自己的言行不當，藉以博得大家的同情，讓林排就此作罷，網開一面，放我一條生路？

林排在一旁停止了他的長篇大論。他見眾人沒有再說話，於是率先開口道：「好了！不管如何，我的簽呈已經寫好了。軍紀方面還是得要維持！我想這沒什麼好再去討論的，大家也都認同這一點吧！那麼…既然在場的人沒有其他的意見，而且連李班自己也沒什麼要說的，今天的人評會就到此落幕。」

林排轉身對著吳連：「連長！你只要負責簽字，至於其他的，我自己會轉呈去給營長，並且將後續的手續辦到好。」

眼看著林排想就此將人評會給結束，吳連的眉頭鎖得更深了點。而蔣班的頭也低得只看得見頭皮。林醫官看了我一眼，副連長還想說些什麼，但…他還是嘆了一口氣。

林排自得意滿地站起身來，他對著大家：「我想今天的人評會就到此為止吧！我這就去拿簽呈，其他人也可以早點回去休息。」

「等一下！」康排這時突然又開了口，全部的人也將目光全移向了康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