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llen Lee的部落格

「我真的…要『在乎』嗎？」小蝶沒將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。

「所以呢？達哥！你…是怎麼想的？」微笑著，小蝶問著眼前這位精壯的學長。

「我…？」星達看來一臉無辜，不知所措。

「是的！」不必把話…說得太快…。輕聲地，小蝶對著星達：「達哥！你覺得…我們之間…。」

Three months~第十章~（選擇）

營站裡，包廂內，嘹亮歌聲不絕於耳。黑暗中，迴廊上，沈穩雙腿步上台階。

今晚，衛生連的『營站日』。六點五十未至，值星班長就已整好隊伍，七點準時一到，部隊浩浩蕩蕩離開營舍。二十多人，連同幾位留營軍官相偕來到師部附屬的KTV裡。連隊有個人在營站工作的好處？就是想要有間包廂永遠不需事前預約！只要一通電話，保證有人幫你準備得妥妥當當。還附上幾瓶飲料，外加水果一盤。

小蝶做事一向周到！軍中『資源』能夠充分利用，更是絕不浪費。更何況做過公關，這點小事？豈能難得倒他。軍用電話輕輕一撥，幾名新兵就從二營提了ㄧ箱當季香澄過來。隨便軟語講個幾句，三營的士官又送上了清脆的棗子孝敬，不過只是個營站小兵，肩上還沒有掛上任何階級，但…那副『官威』？可直逼得上擁有兩根棍子的中級排長。畢竟營站歸於師部管轄！可沒人會想自找麻煩，主動去得罪到這個臉上永遠掛著笑臉的小小二兵。

腳步不斷向上，心跳逐漸加快，星達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要繼續這樣前進。剛剛在中廊連抽兩根菸後所做出的那個決定…現在，此刻，忽然…卻又有些退縮了起來。

但是…如果不先搞清楚一切？往後的那些日子，還有將近半年多的時光，自己和小蝶…彼此之間…又該要如何面對面地『相處』？畢竟…兩人所發生過的那些事情可不止一次…。是呀！『兩次』！整整兩次！只不過…兩次的地點稍有不同罷了。

「咦？達哥？你在那裡幹嘛？」一聲輕語，來自對角黑暗的另側樓梯，小蝶口氣訝異地出聲詢問。

「嗯？喔…沒…沒呀！」被突然出現的小蝶給嚇了ㄧ跳，星達瞬間變得支支吾吾：「就…就出來抽根菸而已，順便透透氣，因…因為KTV的包廂裡面太…太悶了點。」

「哦？是嗎…。」手中拿著一疊營站清冊，來到了呆立的星達面前，先是雙眼微微一瞇，接著笑意淺淺一露：「嗯！拿好！」不等星達有所反應，小蝶直接就將整堆的資料交到了星達手中：「走吧！」

「是…是要去哪兒？」星達滿臉疑惑。

「辦公室呀！」走在前頭的小蝶轉過頭，然後笑笑地對著星達道：「你不就是『專程』過來找我的嗎？」

「喔…。」星達一臉愣怔，待到恢復意識之後，他才急著張嘴想要解釋：「其…其實我是…。」

「跟上吧！」沒有理會星達後頭尚未出口的說詞，直接回了個身，小蝶就往辦公室的方向漫步而去。

達哥來『找』我？他的目的是…。腦中閃過了幾個念頭。最後，小蝶鎖定的只有一個。沒錯！就只有『那個』可能！不然達哥是沒有任何理由會在這時間點上，還在營站辦公室的附近如此徘徊。抽菸？那不過是個藉口。很爛！卻又合情合理。包廂裡面抽菸的人鐵定不少，雖然KTV的歌唱設備還算完善，不過環境可沒有外頭的那些良好的空調設施。但…為何達哥在見著了自己之後，卻又改口說他只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？難道他…最後選擇的是…『迴避』？

下到部隊其實也有一段時日，小蝶清楚衛生連的勤務並不繁重，可是卻又異常繁瑣，加上連隊裡面人來人往，雖然官士兵的人數並不算多，但是真要找個私下可以交談的地方？說實在的，倒也並不容易。更何況自己現在已經正式接管營站業務，有時還得待在辦公室裡隨時待命，比起以往，回到連上的時間已經不似初來乍那般頻繁，更不必再天天準時回到營舍報到。是啊！沒錯！能在不受任何干擾的地點…今天，現在，營站，辦公室中，這裡確實是個最適當的時機和場所。

打開辦公室的那扇冰冷大門，一前一後雙雙跨步踏了進去。小蝶頭也不回地直接走到角落一旁的冰箱，他先是取出兩罐冷飲，接著背對星達：「東西就先放在一旁的辦公桌上吧！」

「是…哪一張？」星達問。

「隨便！那不重要。」說完話後，停頓好一會兒，小蝶這才轉過身來：「你要喝哪罐呢？」還是一貫擺出來的表情，小蝶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天真。

「喔！都…都可以。」星達道。

「那可不行！」輕巧移步，小蝶來到星達面前：「很多東西可不是都『可以』的喔！」隨即將兩瓶冷飲向前一推：「來吧！你必須『選擇』一罐！」

「那…你先選好了！我真的都可以。真的！沒差的！」星達委婉說。

「是喔？」嘟起嘴來，小蝶一臉嬌嗲地：「真有這麼『難』以選擇？」

「嗯？」聞言，星達先是緬靦地笑了笑：「喔…也…也不是啦！只是…我覺得…。」

「是因為我拿出來的，所以你不好意思先選是嗎？」小蝶問。

沒有說話，星達只是露出一臉傻笑，算是給出回應。

「好啦！那就…不勉強你囉！」將兩罐飲料放在桌上，小蝶接著開口問道：「達哥！你來這裡找我，是要跟我說些什麼？」

「嗯？喔…沒…沒什麼啦…。」星達說起話來吞吞吐吐地：「就…剛好來營站，所以想說過來看一看你…。」

「『看』我？」小蝶嬌笑出聲：「我午休拿東西回連上給副連長的時候，你那時不是正在站哨。怎麼？就這麼想我呀？」

「呵…哈…哈哈！也對喔！」星達一副不好意思地：「其實也沒什麼啦！想說包廂裡面人太多，就出來休息一下。雖然我自己也有抽菸，不過密閉空間裡面，空氣真的不是太好。」

「是喔？」小蝶：「我才剛好正想抽菸耶！你應該…不會介意吧？」

「嗯？喔！不！當…當然不會！」星達連忙道：「沒關係！你抽你的。」

「那…要不要也來上一根呢？」從菸盒抽出兩根菸來，小蝶沒有給星達任何的拒絕機會。

待到星達接下香菸，幫兩人都點上了火，之後小蝶選了桌上的一罐可樂，然後又把另外一瓶綠茶直接打開，遞給星達：「喝吧！這罐…是你『選』的。」

順手將綠茶接了過來，星達先是輕輕地啜飲一口，接著才將冰涼綠茶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頭。有些遲疑地…星達暗想此行目的。自己…到底該不該要出聲詢問？還是就當作所有的一切全都不曾發生？可…之前放在心頭的那些疑慮，若是不趁此刻機會問個明白！那麼，將來…自己是否又還有勇氣『再度』開口？

深深地做了ㄧ次呼吸，最後…星達終於下了決定，當他正要張嘴的時候，這時！小蝶卻先說話了。

「達哥！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。」食指夾著香菸，口裡吐出菸圈，原先還是笑瞇瞇地嘴角，瞬間，小蝶收起笑意，語氣正經地：「你是想要跟我確認一些事情…對吧？」

「咦？嗯…這…。」想不到小蝶隨便一個出口，立刻就直指了自己的問題核心？眼前的情形，讓星達一時慌了手腳，反射性地，他直覺想要否認，但…停頓了好一會兒，最後…他沒有出聲，採取沈默方式，算是給了小蝶一個回答。

「那麼…。」揚了揚眉，小蝶的聲音，忽地，轉為溫柔：「你自己…又是怎麼『想』的呢？」

難道…這是一種『試探』？

望著眼前那張姣好容顏，即使那雙紅唇此刻略帶笑意，可隱藏在長長地睫毛深處，那雙擁有金褐色的眼睛，卻完全都看不出有任何的…『情緒』？兩顆晶瑩剔透般的瞳仁，就只是這麼定定地，靜靜地，冷冷地，直盯著星達瞧來。

唉！在心中，星達嘆了口氣。從小蝶剛才的口吻當中，星達已經相當明白。看來小蝶是不打算先擺出他的立場，而是要等到自己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，之後…他才會把他的意思給表達出來。是呀！畢竟還是得要…說個清楚才行。清了清喉嚨，星達下定決心。好吧！就一次快速地將話給全部說出！這樣總比繼續悶在心裡七上八下…至少…也該給『自己』一個交代…。

「嗯…那個…小蝶…我…嗯…我…。」才一張嘴，星達這才覺得自己口舌怎會笨拙到這般地步？想說的！不知如何表達。想講的！卻怎麼也說不出口。也難怪了，畢竟發生的是那種『事情』！要叫自己去確認與一名男性發生『關係』？就算是換成了一般人…又怎可能會輕易地就說得出口？更何況自己還從未談過任何感情…。是呀！連個戀愛都沒有談過！卻與另一個人發生關係？在怎麼說…這都實在是…。

「怎麼了呀？」見眼前的星達遲遲不語，小蝶決定還是乾脆由自己主動挑起話題：「難道真有這麼難以啟齒？達哥！既然你人都來了，有什麼事情其實可以大方地說。更何況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，因此你也不必有所避諱。我想…你來到這兒，要談的，應該是我們之前所發生的那些事情。對吧？」

「嗯？嗯…嗯…。」唉！星達忍不住在心中再度嘆了口氣。自己實在是太…『沒用』了！想不到之前鼓起的那些勇氣，到了最後，卻還是得由小蝶替自己先個起頭。

「好吧！這麼說好了！」輕啟雙唇，小蝶緩緩地：「達哥…你覺得那些事情…對你造成了困擾嗎？」

星達：「困…困擾？」

「是的。」微微移動身體，小蝶靠向星達：「你會覺得…困擾嗎？」用手撥了撥前額的稍長髮絲：「當我們在發生那些事情的時候…。」手掌輕輕地碰觸著星達黝黑的臉龐：「你有一絲絲地覺得…不舒服嗎？

「這…。」星達不知該要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覺。

「是吧！在當時…。」小蝶的手指沿著星達下顎弧度，接著滑向了他的喉間：「你…『應該』是不會覺得困擾的…對吧？」

屏氣斂息，雙目平視，星達有些不太適應此刻所發生的這種情形。小蝶身軀微傾，手指撫摸著自己下巴，與自己卻只隔了半個人身的距離。彼此面對著面，鼻尖幾乎貼緊，經由鼻翼，吸入空氣，聞到的是略帶刺激的可樂味道，以及小蝶身上飄散出來的莫名香氣…。

這個問題…問得星達一時之間，竟也不知該要如何回應是好。舒服嗎？怎可能會…不舒服呢！困擾嗎？又怎可能不會…覺得困擾？畢竟這樣的關係並非一般，除了自己與小蝶一樣，兩個全是男人！更重要的是…現在…似乎…連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該怎麼想…。

男人和男人不是應該只會存有友誼？彼此難道不該頂多像是兄弟般地那種摯友？若要說得更深一些，雙方的交情確實夠好！好到可以為了對方而兩肋插刀！然而，那些種種不同的各種角色，再怎麼說…都不該與『性』這個字眼扯上半點關係才對！可…眼前的小蝶與自己卻…『發生』了？

沒錯！星達並不否認自己從小蝶的身上得到了肉體上的歡愉。那種感覺很難用文字與語言去形容，不僅極難捨棄！更加令人難忘！所以…在士兵寢室裡頭，當天，那晚，小蝶悄悄地爬上了自己的床，撫摸著自己的身體，星達才會與他又有了第二次的『過程』。星達不禁心想，當時的自己…難道真的就只是單純地被慾望給沖昏了頭？所以才放任著自己跟他有了第二次的行為發生？還是…其實…自己對男人的身體…也存在著一股不知名地…渴望？

但…和『小蝶』？

睜著眼，星達瞧著貼近自己的那張臉孔。小蝶的皮膚白晰，輪廓明顯，一雙明眸，流轉的波光如此閃閃動人。高挺的鼻，鮮豔的唇，還有輕輕觸摸著自己臉龐和脖頸的那一雙手，如此細嫩，幾乎毫無縐折。修飾過的眉，微翹弧形，金褐色的髮，耀眼動人，那張臉孔？是如此地完美！那一雙瞳鈴？深處滿是誘惑！但…星達…覺得…就是有『哪個』地方…不對？

是的！太『完美』了！望著小蝶，忽然，瞬間，星達意識到了這點。沒錯！就是這個『原因』！原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…就是『這個』！因為小蝶看來…實在太過完美！完美到星達一見著他，不自覺地，就會認為自己與他實在太不相襯！兩個人…簡直像是不該共存於同個空間，更不該處於相同的時間，猶如…應該是分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…卻被硬生生地給湊在了一塊…。

一想至此，星達不禁心虛了起來。果然…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…。像小蝶這樣的人，與自己怎麼可能會有『關連』？如果不是因為現今正在當兵，剛好又共處於同個連隊，假若換個環境，離開這兒，自己與他…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著邊…不是嗎？假如換做是在外頭的那個花花世界，彼此兩人…又怎可能會搭得上線？是呀！自己怎會突然就這麼糊塗起來！變得如此天真？一直以來…不都覺得自己要過的是那種安安靜靜地簡單日子，好好地服完兵役，退伍之後求得一份穩定工作，也許…在不久的將來，娶妻…接著生子…然後…慢慢地經歷所謂的生老病死…。而那…不也是過去的自己一向都以為會度過的平凡人生…。

猶如電光石火！瞬間，星達總算認清了事情的本質，瞭解了自己該要的宿命。

「小…小蝶…我…。」吞了口唾液，接著，星達語氣低沈地：「我覺得…我…我很抱歉…。那天晚上…我們…不該那樣子的…。」

「為什麼？」聲調平靜到似乎不見高低，小蝶迅速地問。

『為什麼？』被小蝶的話給問得星達再次語塞。

「你的抱歉指的是在『你家』？」小蝶語氣之中毫無任何起伏：「還是上次的『那天』晚上？」

「我…。」先是愣了一下，星達才面紅耳赤地慢慢張口道：「對…對不起…我…我知道我自己太…我不該任由自己與你…我…我真的很抱歉！對不…。」

「為什麼要說抱歉？你不必跟我抱歉！」小蝶的聲音忽地，變回甜美：「達哥！你沒有理由要跟我說對不起。不管是那時在你的家中，還是那天在營舍的晚上。」身體微向後傾，小蝶與星達拉開距離：「你沒有錯！又何必要說出那些？」轉了個身，先為自己點了根菸，當小蝶回過身時，臉上又恢復成了過去的那副模樣，眼角堆滿笑意：「達哥！你記得嗎？第一次在你家裡，這麼說吧…那就只是偶發！沒錯，我們是發生了一些事情，但是…我並不在意！所以你也不需感到害羞。那些對我來說…沒什麼。至於，第二次，在連上，一樣！你更不需要覺得過意不去。」

「可…可是…。」說話支支吾吾，星達試圖想要解釋些什麼。

「所以我剛剛才會問你…達哥！你…會覺得困擾嗎？」將香菸夾在手指，小蝶先是吸了一口，接著緩緩吐出：「我想…你應該是『覺得』困擾了吧？但是你真的不需要這樣！那些事情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，那些過程更不該讓你繼續這樣困擾下去。不如…這麼想吧！我們發生過的一切，那兩次，到此為止！以後你不說，自然我也不會去提起。就當你不過是做了兩場夢罷了。我…是這麼想的。至於你…覺得如何？」

愣愣地望著小蝶，不知該要說些什麼。這一刻，星達忽然有種感覺，現在的小蝶…與兩幾個月前剛來報到時的那個新兵…似乎有些不太一樣。至於到底是有哪裡不同？星達卻又無法說得出來。

「這…這樣…真的可以嗎？那天的我…。」望著小蝶笑臉，星達猶豫著…自己是否真能如小蝶說的那樣，可以把一切都當夢般，彼此還能與過去一樣，不會心存芥蒂。

先是摀嘴，巧笑了一會兒，接著伸手，輕拍星達臉龐，小蝶一臉純真地：「當然！可以的。達哥！放心！如果你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，那麼…接下來會感到困擾的…可就不是只有你『自己』一個人囉！」

「你的意思是…？」星達小小聲地問出。

嗯？等我給個更明確的說法…是嗎？維持著優雅體態，轉動著指尖香菸，微揚起頭，淺側個身，其他身體部位沒有動作，只用目光，單用眼神，睫毛微微顫動，雙唇悄悄輕啟，一個完美菸圈就這麼飄浮在小蝶與星達中間：「達哥！還記得嗎？」

「記得…。」星達一頭霧水地：「…什麼？」

「你…欠我『一次』。」小蝶輕聲地說出。

「嗯？喔！那…那個喔。」星達憶起了某晚剛下哨時的情景：「是…是的。那時…我們是這麼說的…。」

「所以，達哥！如果你真的這麼過意不去的話，那就…這樣吧！」伸出纖細手指，小蝶比了個二：「兩次！從現在起！你欠我『兩次』！至於何時該還？老樣子！時候『到了』？『我會』…告訴你的。」

這時，辦公室的門口突然響起了輕微地敲門聲響。

回過頭去，瞧了一眼聲音所發出來的地方。沒有遲疑，走了過去，小蝶一把拉開沒有上鎖的門。

「怎麼會來？」小蝶：「我記得你交代的東西，我中午已經送回去了。」欠了個身，轉回室內的辦公桌前，小蝶拿起之前被星達放在桌上的一疊資料，然後走向牆角的資料櫃旁，逕自做起了分類整理。

來者一腳直接跨了進來，健壯的體魄，尚未正式換季，然而他的衣著卻已經換上了整套的夏季服裝。一進房，吳軍陽立即瞧見了杵在沙發旁的星達：「咦？阿達！你怎麼沒去唱歌？」

「嗯？喔！沒…沒啦！」星達：「包廂裡面的菸味太重，所以出來晃一下。」

「喔。」揚起了手，吳軍陽看了看腕上的錶：「部隊等會兒也差不多要準備回去了吧。」

「對…對呀！」星達：「那…我就先到樓下中廊等其他人好了。」

「還有十幾分鐘。不用急著走。」吳軍陽道。

「不了！沒關係！」星達對著某個背影：「小蝶！那…我先下去了。」

回過頭來，小蝶微笑掛在臉上：「嗯。拜拜！」

對著吳軍陽點了點頭，星達提起腳步，正要跨出門扉。

「對了！阿達！」吳軍陽：「你回到連上之後，先幫我跟連長報告一聲，我在營站處理一下事情，晚一點才會回去。」

「好！我知道了。」星達：「那我就先過去集合囉。」說完話後，順著往下樓梯，星達離開了營站辦公室，走向部隊該要集合的場所。

望著逐漸離開的那副身影，直到終於消失在自己眼前，沒有回頭，吳軍陽張開了嘴：「如果沒有記錯！我記得我已經說過，這個衛生連…以後將是『我的』連隊。」

「不必提醒，我沒有忘！」將資料櫃給闔上，蹲下，打開底部暗層，取了一支角瓶，拿出沉甸甸的兩個杯子，小蝶回到了辦公桌前，將那透明無色的酒杯斟滿：「這是師部上星期定的，酒精濃度不低，配你？剛好！」

執杯，喝了一口。「不要跟我打哈哈！」吳軍陽：「剛剛的話，我不想再說第三遍。」

「哦？是喔…。」無懼吳軍陽略顯嚴肅的口氣，小蝶挑釁般地：「你認為會有什麼理由，讓你覺得必須對我再說一次？」

定定地望著小蝶，吳軍陽沒有說話。想，他在想著…想著是否有將話給全部都說出來。

靜靜地看著吳軍陽，小蝶沈默不語。猜，他再猜…猜著到底有多少事情已經被他知悉。

「這個時候…他不應該會來這裡找你。」吳軍陽道。

「那麼為何…你又會出現在這兒？」小蝶問。

「你自己很清楚！有些事情…。」吳軍陽停頓了一下：「我不想『再說』。」

這隻瘋狗到底想說什麼？「我一向都很識實務，你也就不必刻意提點！」小蝶：「不管你在想些什麼？相信我！答應你的，我不會忘。」

「是的！你是沒忘…。」吳軍陽伸手將角瓶舉起，為自己已經喝完的酒杯再度斟滿：「只是…『犯』！我想我應該沒有說錯。對吧？」

他『知道』了？我和莊星達之間…。

「我發現…其實…。」斜傾著頭，小蝶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地笑：「你真的還挺『注意』我的喔！」

「算了吧！不必再跟我玩那些把戲。我不笨，而你實在夠聰明！」走到柔軟地沙發，吳軍陽坐了下來：「有些事情我們也就不需要說得這麼明白，點到為止…就夠。」

「是的！既然我未來的連長都這樣再三地交代我了…。」手裡拿著酒杯，嘴裡含香菸，轉身，跨坐，小蝶的雙腿直接貼在吳軍陽幾乎裸露的大腿上面：「所以之後…我會更加注意！絕對絕對…不會造成你的困擾。」

「是喔？怎麼我覺得你的保證已經不在那麼有效！」吳軍陽冷笑一聲：「至於真正原因？你自己…比我還要清楚。」

「唉呦！擦槍走火？在所難免嘛！」小蝶笑嘻嘻地：「事不過『三』！這點我可以對你做出承諾。但…僅止於在連上喔！人家我都這麼說…你總可以相信我了吧？」

「因此你的意思…。」吳軍陽挑了挑眉：「還會再有『兩次』？」

「至於這點…我可就不敢跟你打包票囉！」勾向吳軍陽的脖子，舉起酒杯時的那個動作，讓身處辦公室的兩人距離更加貼近：「只能說…我盡量！但是若有別人對我示好？難道你要我視若無睹！辜負了對方釋出來的善意？」

「小蝶！聽好了！」唉！在心裡，吳軍陽嘆了口氣：「我不是說不過你，也不會試圖要說服你。但是！記住一點！這裡是『軍中』，就算不是衛生連，不管你在哪個部隊，一旦出了事情？可沒幾個人能『保』得了你。」

「是的！我一清二楚！」小蝶一臉正色：「吳軍陽！謝謝你一而再，再而三地不厭其煩告訴我這點。所以將來的我會更加謹慎小心。更何況既然我的單位是在『衛生連』裡，我又怎麼可能會讓你難做人呢？畢竟…我們現在的關係…已經是『好朋友』了！不是嗎？」

『好朋友』？是嗎…。

望著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人兒。吳軍陽知道自己並沒有對小蝶敞開心房。『好朋友』？那是小蝶他在說的！自己可從沒認同這點。雖然那天喝醉的晚上…自己確實與小蝶有了更深一些的交流。但…那又如何？吳軍陽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…冷冷地，冰冰地，慣有的，難以令人參透地微笑。

「是的。」舉起酒杯，輕輕地與小蝶手中的杯子碰撞了一下。吳軍陽：「我們…確實已經是『朋友』了。」

『對吧』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