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llen Lee的部落格

別…別走！留下來！留下來…陪我！

為什麼…你只是背對著我？

難道…我給你的愛還不夠？

難道…我臉上的淚…依舊留不住你？

為什麼…這兩樣…我都做到了…？

你卻仍是不肯回過頭來…再一次…仔細地看一看我！

紅十字軍~第一部

第十章~所願~

用完早餐之後，全連開始忙碌起來。

文書們全都報備下去處理文件檔案。許班和康排一早就離開了營區，到總部準備槍械的補給資料。陳班則是去附近的軍醫院做藥帳的盤點事宜。連上的三位女士官，五查一完畢，立刻就閃得不見半點蹤影。王班這週背值星，所以留在連上以防會有突發狀況。小蝶早就溜到了營站、阿福拿著割草機去除草，其他人則被派去出營部的各項公差。連上目前就只剩下我和兩名菜鳥醫官，加上小柯、阿桂以及三名弟兄。

想到要在今明兩天，將兩個營的新兵全都體檢完畢？光憑我們這幾個人？這個任務似乎真的有些勉強。

領著小小的隊伍，我在一營的餐廳裡頭，開始了忙碌的體檢作業。有的人負責檢查視力、有的則去測身高，量體重、小柯在最末端做最後的資料彙整、而我負責指揮掌握整個場地的所有流程。阿桂之前一直試圖想要說服我，將他安插在檢查生殖器的單位，但是卻被我叫來我的身邊。我告訴他：現在是緊急狀況！不可以到處亂跑！也請他最好是乖乖地配合。其實…我還真有點怕他在新兵面前，露出一副垂涎三尺，色瞇瞇的模樣。那…可是會把才剛入伍的新兵們給嚇壞的！

忙碌的上午，就這麼在有如菜市場般的體檢過程之中，不知不覺地流逝了。我們被一營的營長熱情地留下來共享午餐。

話說一營的餐點真的很不可口！這我在銜接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。不過雖然比不上我們直屬營連，但是卻也好過在成功嶺時，所供應給新兵的伙食。那才叫做『真正』的難吃！也或許是因為支援營的採買，是我們連上的『毛怪』在負責，加上師長是和我們支援營一道開伙，想當然爾地，菜色確實是有到一定的水準！加上毛怪在菜單上面的挑剔，使得與我們一起搭伙的通信連和憲兵連，也都能夠順便一飽口福。

毛怪和我、小曹還有許班都是同梯。毛怪和我在新訓時，還是同一個連隊、同一個排組、甚至還是同一班。不過我還是到了衛生連之後，才發現到有這個人的存在！或許是因為採買的關係，也或許是他一向在部隊中甚少發言。所以除了他全身長得毛茸茸外，我對他並不瞭解，也很少有過交談。

一整個早上，其實我自己知道，我那心神不寧的神情全都掛在臉上。短暫休息半小時的午休時間，我打了通電話回到連隊，詢問達哥是不是有回來的消息？但是得到的答案，卻也在我的意料之中。

小曹說的沒錯！達哥是不可能中途就先回來的。更何況他家裡還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！我是不該任性地要求他早點回來陪伴著我。但是…連續將近一個禮拜的音訊全無！難道他不知道我在為他擔心嗎？難道他不知道我也會驚慌失措地想見一見他？難道…他不懂得打通電話到連上，交代衛兵轉接給我？他就這麼讓我一個人在軍中…這麼空空地等待著。

達哥他到底在搞什麼鬼？我不自覺地生起悶氣。

「李班！幹嘛一臉鬆垮垮的樣子？」阿桂走到我的身邊。

「沒什麼啦！在想一些事情。」我回答著阿桂。

「不會是在想達哥吧？他今天要退伍囉！」阿桂拿出一根菸給我，他也為自己點上了火。

「你…你說什麼？」我不明白阿桂為何有此一問。

阿桂笑嘻嘻地：「李班！您就別瞞我了嘛！小蝶他都把你和達哥的事情告訴我囉！」阿桂收起了玩笑的臉。

看樣子…阿桂確實是知道我和達哥在一起的事了。小蝶這個大嘴巴！我在心中詛咒了小蝶一聲：「嗯！你知道了是嗎？那麼…你有什麼意見呢？」

阿桂：「當然是和達哥繼續交往下去呀！我只聽說過外面的人會兵變，可從沒聽過軍中裡的兩個人，還會發生這檔子事。而且…你和達哥在一起，也不算短時間了吧。」

我回想著：「應該…也有三個多月了。」

「那剛好還在熱戀期呀！更何況李班你又長的那麼優！比起我來…真的是好太多了。」阿桂嘆了口氣。

「我？喔。還好啦！你也不差呀！」我不知要如何安慰阿桂。其實他之前男孩子氣的時候，也算長得挺不錯的！看起來也蠻陽光！只是以他健壯的身材和現在那扭腰擺臀的姿態，所構成的強烈對比，確實是會讓人覺得格外地…『顯眼』！不然以他的外型來說，在圈子裡，也算是蠻有市場的。

午休時間過得快！由於時間所剩無幾，半個小時之後，我們又繼續開始執行體檢作業。這時…我的心情卻突然感到有點兒煩躁。為了讓自己能夠稍微清靜一些，最後我還是把阿桂指派到了他想去的地方。看見阿桂一臉笑顏逐開，我也懶得去想太多。只是可憐了那些新兵們，希望阿桂還是不要太為難他們才是。

下午的時間特別難熬！我一方面要指揮著新兵，一邊還得應付在士官隊時期，所認識的同梯來和我攀談。我們這梯次，在這個新訓中心，大約有將近一百個人吧。其中有三分之二全都升上了士官，其餘的三分之一，不是接了文書、就是接了裝備。只有極少數的人，可以幸運地無事一身輕！我想：這也就是所謂大專兵『好用』的地方。

下午四點半。正當我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，一名一營的下士忽然跑來我的身邊。他對著我道：「請問是衛生連的李班嗎？」

我點了點頭：「我是！有事嗎？」

下士：「我們營上有你的軍用電話！」

我疑惑地想著：會是誰打軍用電話到一營營部找我？難道？該不會是…？我連忙三步併做兩步快跑地去接電話。到了營部，我和裡面的長官問聲好後，接起了電話：「我是衛生連下士！李班！您是…。」

電話中響起了刻意壓低的聲音。小蝶急促地：「李班！你不還快點回去連上？」

我正覺得奇怪。小蝶現在怎麼會待在衛生連裡？他不是該在營站工作到五點的嗎：「我正忙呢，怎麼？有事嗎？你不是該待在營站裡嗎？」

「對啦！我還在營站沒錯！唉呦！你先不要管那麼多了啦！」小蝶說話又快又急：「快點！你現在就回連隊去！達哥他…他已經拿到退伍令了！他等一下就要直接『離開』營區了！」

怎麼會！怎麼會…這樣？不等和小蝶說完話，我直接掛上電話，衝出了營部，跑向連隊的方向。

不！不行！我不能就這樣丟下餐廳體檢的事！回過頭，我奔回一營的餐廳裡。

小柯看見我一臉慌張：「幹嘛！看到鬼喔？」

我上氣不接下氣地：「小柯！這裡還要多久？」

小柯看了看名冊：「大概…還得要半個多小時吧。」

不行！來不及的！

我對著小柯：「這裡就交給你了。可以嗎？我有急事要先回去連上一趟！」

小柯疑惑地望著我。我的臉上一定是掛著驚駭而又焦急的表情。小柯二話不說：「好吧！你快回去！」

我在心中由衷地感激著小柯。我交代了他一下：「那兩個醫官剛來沒多久，有些事可能不太上手，你記得幫幫他們，至於其他的人，等會兒就麻煩你一起帶回連上！」

小柯對我擺了個沒問題的手勢。他催促著我：「有急事就快走吧！」

我知道把這個『責任』交給小柯是不對的！但是我相信也只有多次接兵經驗的小柯，才不會讓我有後顧之憂。我對著他點了點頭，然後和醫官打了聲招呼，接著快步地奔跑穿越師集合場。

達哥回來了！達哥回到連隊了！達哥已經拿到退伍令了！但是…達哥為何不等一等我，就要直接離開營區？

師部操場跑完一圈不過五千公尺。橫越它到連上的距離，根本不過一公里！我的雙腿拼命的交錯，雙手快速地揮舞。一向身體不算好的我，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就像快要爆炸開來。

不行！我的動作得要更快！我將軍帽從頭上拿下，緊緊地抓牢在手中。

過長的頭髮飄揚在風裡！夕陽下，一個身影，拼命地奔跑在那偌大的操場上！人影全身緊繃，滿臉脹紅。他的臉上佈滿的全是汗水。一條紅色的鍊子突然跳出了他的胸口！暈黃色的陽光正好照耀在鍊子的底部。

被紅色絲線串起的鍊子上面，裝飾著一個溫熱熱地石子，那是…一片『楓葉』！

不行！來不及了！快點…快來不及了！達哥…別走！我在這裡！我還在…這裡！別丟下我！

跑過整個師集合場後，我直接奔向連隊二樓。安官桌前的衛兵被我撞個正著。他看見我滿臉通紅，神色倉惶，連忙問道：「李班！你…你怎麼了？」

「達哥呢？」我快速地提出了問題。

不等衛兵回答，小蝶忽然從連辦室中探出頭來。小蝶竟然也先回到了連上！他對著我大喊道：「李班！達哥剛走！你快去追！他應該還沒走出大門！」一聽見消息，我立刻轉身就要下樓。

「站住！」連長室的門，這時突然打了開來：「你要去哪裡？」

止住身子，我看向連長室中的吳連：「我…。」

「給我進來！」吳連命令著我。

吳連說完話後，自己直接走進了寢室。我則神色慌張地望向小蝶，小蝶向我比了個手勢，點了點頭：「先進去！」

走進連長室中，我看著吳連。他正在泡茶，看起來一派悠閒。但是我卻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。不行！快來不及了！達哥快要走出營區了！我…我該怎麼辦？我…。

吳連開了口：「部隊呢？」

我：「部隊？」

「你不是帶隊到一營去幫新兵做體檢！部隊拉回來了嗎？」吳連啜了一口茶。

「還沒！」我誠實地回答。

「那麼你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先回來連上？部隊現在是交由誰在負責？」吳連雙眼緊盯著我。

我：「小柯！」

「你交給一個士兵去處理？你到底在搞什麼鬼…？」吳連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。

他生氣了！

但是我卻快速地打斷了吳連的問話，口氣強硬地：「連長！我有很重要的東西必須交給達哥！他現在已經快要走出營區了！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，可不可以麻煩『您』等我回來再說？」

吳連聽到我冰冷地語氣，他先是愣了一下。接著抬起頭來看著我。

我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又露出了那桀傲不屈的眼神！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雙眼正在不斷地漲大！感覺到灼熱！我甚至還發現到自己的心臟，是跳動得如此迅速！

這隻『瘋狗』！他到底是想『怎樣』？

吳連又露出那似笑非笑地神情。他挑釁般地：「喔？有多『重要』？」

「非常『重要』！」我道。

吳連好奇地：「那是…？」

「你『不需要』知道！」我斬釘截鐵地回答他那仍未說出口的疑問。

吳連似乎被激怒了：「你知道…你現在是在和『誰』說話？」

「知道！」我簡短地回應。

我們兩個人，又陷入了不知道重複過多少次的相互凝視。我的眼睛眨也不眨，吳連的臉色，變得比起以往，還要來得凝重。最後…他冷冷地說了句：「去吧！」

「謝謝連長！」我轉身便走。吳連再次喚住了我：「等一下！」

我回過頭去，吳連只是淡淡地：「阿達應該已經走出了大門！現在叫參一幫你寫張假單，我想也來不及了，你就直接告訴看守大門的憲兵連，就說是我交代你拿個東西出去給他的！」我看了吳連一眼，離開了連長室。

從營舍通向大門的距離，並不像穿越師集合場那麼短，而且可能還多出了有整整一倍。我沿路狂奔的速度，終於還是緩慢了下來。

途中我看見小柯已經結束了體檢，他正帶著部隊準備回到連隊。我對他揮了揮手，繼續勉強地跑著。我的身體開始不聽使喚！我的手腳顯得有些無力！頭腦也開始呈現缺氧狀態！但是…我仍是繼續地前進！仍然…繼續地奔跑！

是的！我不能停！都到了這個地步！我沒有停下來的理由！

好不容易總算到了營區門口。我四肢無力，氣喘如牛地走向看守大門的憲兵。

憲兵連的營房就在我們醫務所隔壁，我們兩個連隊一向友好，加上雙方人數都不多，所以彼此都曾經打過照面。我走向其中一名憲兵連的下士。

下士不等我開口，他直接道：「你們連長剛剛打電話來通知我們了。去吧！阿達才剛走出去一下而已。」喘著大氣的我，根本說不出一聲謝謝，只好向他點了點頭，步出了營區。

一踏出營區大門，我就看見了達哥！

我們之間的距離，總算被我縮短成剩下不到兩百公尺的距離！他一個人孤伶伶地往山下的地方走去。

我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了一聲：『莊星達！』

達哥停下腳步回過頭來。他一臉訝異，愣愣地站在原地，動也不動地望著我。

而我呢？我拖著險些就要站不住的身子，一步一步地往他的方向走去。

夕陽餘暉，映照在兩人身上。我走到了達哥身邊，抬起頭來，看著高出我有半個頭的他。我的心裡不知怎麼地，有股莫名的恐懼…開始慢慢地蔓延！

因為在達哥的臉上…我…竟然看不出有任何情緒！

「你…你為什麼前幾天…都沒有回來？」我對著達哥小聲地提出質疑。

達哥的臉部沒有任何變化，他低頭看著我好一會兒，接著才悠悠地：「你知道的！不是嗎？連長他…不都跟你說了。」他閃避了我的問題。

「我知道！我…我並沒有要怪你的意思！我…我只是…。」我當然早就知道達哥家裡所發生的事情。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心裡真正想問的並不是這些。我在意的是：他為什麼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我？

我：「你…為什麼…？」

達哥微笑了。他伸出手掌，在我的肩上輕撫著我的領子：「恭喜！升士官囉！以後要好好加油！可別給連隊惹麻煩！知道嗎？」

我開口：「我…。」達哥到底在想些什麼？他都要退伍了，怎麼還在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？這不是我們現在應該要討論的話題：「我…那麼你家…還有你弟弟…還好嗎？」

達哥又笑了！但是他的眼角之中，流露出來的卻是一抹艱澀地苦笑。他緩緩地：「嗯！還好！總算是沒有傷到神經，不過現在躺在病床上，跟個半死人沒兩樣。倒是我媽…她因為照顧我弟也病倒了。」

「所以…我沒有辦法回來實踐我們之間的約定。對不起！」達哥拿出了香菸，他在營區的外牆邊點上火。他並沒有將菸交到我的手中。畢竟我的身上還穿著軍服，在營外是不可以抽菸的。

我：「那…你弟他…？」

達哥接口道：「死不了！不過最近也沒辦法上學就是了，大概還要休息好一陣子吧！我媽今天在家休息，所以我得要趕回去，她還等著我載她去醫院。」

我們陷入了沈默。

最後還是達哥先開了口：「那麼…我先走了。」

達哥轉身跨出了幾步路後，我才驚覺到我們還有事情要說清楚才對！

我：「等等！」

達哥停下腳步，他轉過來面對著我。我則走到他的跟前：「我…我們…怎麼辦？」

達哥將菸頭丟在地上靜默著，而我也開始想著我們之間的未來！如果…真有『未來』的話…。

我想起最初和達哥相識時，他對我的照顧。當時他那親切開朗的笑容，溫暖了我拒絕和外界接觸的心房！我們由從不對話到漸漸熟捻、由冷淡到關懷、由衝突到諒解、我們瞭解對方的心思！我愛躺在他的身邊，攪得他不知所措！他愛我躺在他的胸膛，總是那麼細心地呵護著我！我將身體獻給了他！他將第一次還禮於我！這一切一切…彷彿如同昨日才剛剛發生一樣！而達哥與我…兩人之間…我們兩人共同經歷了那麼多的美好時光！

達哥突然微笑道：「你乖乖地待在連上！退伍之後，我請你吃飯。」

『我乖乖地待在連上？』

那麼…我們呢？不…不對！不是這樣子的！我們呢？那麼我們呢？望著達哥，我一句話也沒說。我只是直盯著達哥，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來。

達哥接著：「至於我…我退伍了！但是…唉！我家的問題才剛來一堆！我…。」

「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那些問題！」我打斷了達哥的話，堅定地告訴他自己的想法。

這次換成達哥凝視著我。我的眼睛亮著真誠地信仰！而達哥給我的回答卻是：「你該好好當兵！別再想我的事了！我家的問題…我自己會處理的。」

達哥這句話代表什麼？我和他？不！應該是我們才對呀？

我：「你自己會處理？那麼…我怎麼辦？我算什麼？」

達哥又回復沈默。

我卻被心中莫名升起的一把火，給燒得情緒激動，對著他大吼道：「那我們之前『到底』算是什麼？」

達哥站在原地。他抬起眼看著我：「你…你不要這個樣子！」他伸出手來，想碰碰我，我卻快速地閃開。

我的眼睛有些濕潤，但是我忍住了！我再次問了他一聲：「說！那麼我們之間算什麼？」

達哥的手撲了個空！他愣在一旁，最後…無力地垂了下來。他低下頭，還是沒有回答。
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：「說呀！」

達哥囁囁地：「我們之間…『沒什麼』。」

閉上了眼睛！淚水氾濫得我不得不這麼做！但是…不行！不能掉淚！不行！不能生氣！不行！不能放棄！不行！一切都該有個更明確的答案！

再次張開眼，我溫柔地：「達哥！我問你…『你喜歡我嗎』？」

達哥聽到後，過了一會兒，他小聲地：「嗯。」

聽見達哥的回應，我心中的陰影一掃而空！這表示我們還有希望：「那麼…你到底…想不想和我在一起？」我將聲音放柔。

達哥不說話！他正在思考嗎？這有什麼好想的？喜歡就是喜歡！愛不也就是一個字嗎？我靠近達哥：「說呀！說出來好嗎？告訴我！」

達哥終於給了我一個答案：「如果…你要我…和你在一起的話。」

這句話是什麼意思？『如果你要我和你在一起的話？』

瞬間！我又生起氣來：「我要的是你也想要和我在一起！不是因為我要求你！你才這麼做！」

達哥抬起頭來凝視著我：「你要的答案…我之前最開始時，就已經說過了…你乖乖地待在連上…別再…別再想我的事了。」

「你！…你…？」我被達哥的回答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
這不是真的！我要的不是這句話！我要的是達哥親口對我說：他想和我在一起！在一起一輩子！一輩子在一起！一輩子…幸福地過一輩子！

達哥又抬起了手，他碰了碰我的肩膀。我大力地將他甩了開來，接著連退了幾步，大聲嘶吼著：「走！你走呀…！你走…！」

騎車路過的人，多看了我們兩人一眼，我們都沒有在多說話。我的眼睛是紅的！但是…現在淚腺卻停止了運作。我沒有哭！我應該是想哭的！我應該是會哭的！我應該是要哭的！但是…我…哭不出來！

我沒有哭！

達哥看起來似乎欲言又止，但…他還是轉過了身，準備下山。

闔上雙眼，我的喉嚨吐出一個哽咽的聲音：「等…等！」

我聽到了達哥停下腳步。

「拿去！」我用力地扯下掛在脖子上的項鍊！我用力地丟了出去！我聽到項鍊掉在地上的聲音…。

那一聲…是那麼地清脆！那麼地響亮！那麼地令人心碎！

張開了眼睛。我可以想見自己此刻的笑容會有多麼難看：「如您所願！」

達哥微張著嘴，我卻搶先他一步：「那原先就不該是屬於我的。」

一切都結束了！

不等達哥有所反應，這次是我先轉過身，直接往營區大門走去。達哥呢？他還在原地站著嗎？我不知道！我不想知道！因為一切…。

別走！別走！留下來！留下來…陪我！

難道我給你的愛還不夠？

難道我臉上的淚…還是留不住你？

但是…這兩樣…我卻只做到了其中一項。

你終究還是回過頭來…看了看我，

但是…你的眼神之中…已經宣告了我們之間…一切都…結束了！

而我呢？

我…還能多說些什麼？…『如您所願』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