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llen Lee的部落格

紅十字軍~第二部

第十三章~約會~(達哥番外篇)

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，我的手指快速地敲打著鍵盤。

今天的業務量之大，還真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。一大早才七點半，我就已經先到了公司，比正常上班的時間還早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之多。處理完了昨天的case，我又馬上開著公司車，到新竹與廠商研究需要的機械規格。忙到了傍晚，回到公司，才正準備想下班好好休息，誰知道上星期的訂單又給我出了問題。唉！事情好像永遠都忙不完似地。

不過…這個工作其實還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！進來公司不過才幾個月，我不但打字的速度是之前的兩倍以上，就連原本書中所讀到的概念和理論，也在職場上得到了部分的印證。最重要的是，在成為正式員工之後，薪水竟然多調了五千元！現在我一個月的薪資三萬多，將近四萬，對過去的我來說，簡直是難以想像！而且公司還配給了一輛二手車，供給我往來於各個客戶之間。

對一個才剛出社會不久的新鮮人而言，這份工作就算再怎麼累！我都得咬緊牙關將它做到最好！畢竟可不見每個人都能像我一樣幸運。

「阿達！還沒下班呀？今天是情人節喔！沒有約女朋友出去玩嗎？再不去的話，女朋友可是會生氣的喔！」

回過頭去，我看見王經理從經理室中走了出來。

「喔！沒關係啦！我再處理一下就好了。等會兒我還要將報表重新再跑一遍，因為有家廠商的訂貨單出了問題，還必須再跟他們做一次確認。不過我已經事先和客戶聯絡過，所以問題也算是解決了。」我道。

王經理走到我的身旁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：「辛苦了！如果沒事的話，就早點下班。公司可沒多給加倍費喔！」

我笑了笑：「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工作。領了薪水，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完。何況拖到明天，不也一樣要處理嗎？反正我今晚也沒什麼事，所以還是先把業務搞好比較重要。」

王經理點了點頭，他交代我記得離開時要將保全開啟，還對我說了聲得要趕緊回家去陪老婆，不然到時候的後果，他可不敢想像！然後王經理也接著離開了偌大的辦公室。

整理好檔案之後，我按下了列印鍵，看了電腦右下方的時間一眼。

想不到…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半多了。我伸了個懶腰。啊！忙了一天，還真是有點累。呆坐在椅子上，我看著電腦裡的桌布。上面的圖案是一個以白色為底，上面有著一片幾乎佔據了整個螢幕的金黃色楓葉。

今天是…『情人節』…。

活了二十多年，這輩子…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情人節，也從來都沒有奢望要過情人節。

活到了我現在這個歲數，在記憶中，對情人節只有兩個印象！一個是在我年紀還很小的時候，有一天身為職業軍人的父親，買了一束花送給母親。我還記得當時母親那羞澀害羞的笑容…那時的母親好年輕！而父親看起來也是英姿煥發，神采奕奕。

後來我問母親為什麼爸爸要送花給她？母親告訴我說：『因為今天是情人節！』。

年幼的我，濛濛懂懂地，根本不知道那代表了什麼意義？但是…我還是很快樂的！因為當時父母看起來是如此地幸福！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，原來這個世界上，還有個叫做情人節的節日！

第二個印象呢？

是的！第二個印象，就是我國中時牽著妹妹的手，在情人節當天，穿梭在大街小巷裡，捧著大把大把的花，沿途叫賣。

「先生！您要買花嗎？先生！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喔！今天是情人節，買束花送您的女朋友吧？先生！買花嗎？小姐！這花很漂亮，您喜歡嗎？很適合您的！今天是情人節，我不算你貴，比別人賣得還便宜喔！真的！買束花好嗎？先生…。」我牽著妹妹從下午開始不停地步行，不斷地喊著這些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台詞。

國中時的我，雖然自尊心強，但是在面對現實的生活壓力之下，卻也不得不低下頭。

帶著妹妹一起賣花是有好處的！一般情人很難抵擋我的這種攻勢。女生在看見我和妹妹兩人懇求的眼神之後，也通常會當場要求男朋友買一束花送她。我不知道他們是可憐我？還是真的是因為情人節的關係？至少他們大多都很捧場。不過對我來說，從他們手上將花束變成白花花的鈔票，那才是最重要的！一旦手邊的花賣完之後，我又得拉著妹妹快步跑回花店去批花。因為一旦過了十二點之後，情人節就算過去了。那麼原本可以賣高價的一束花，將在那一刻起開始跌價！

而母親呢？母親當時剛生弟弟不久，所以只好把這個一向由她拋頭露面的工作交付給我，因為她必須在家裡帶著剛出世不久的小弟，但是母親也沒閒著。她的雙手一向靈巧，情人節的前一個星期，她早已開始在家裡折著紙玫瑰，就為了在那一天裡，能夠替家中多賺點生活費。至於我的父親…當時我是恨他的！因為我們當日的一切所得，最後總會被他強拿走大部分，去買那最後害他致命的米酒。

這兩個記憶…就是我這輩子對情人節的印象。

一個溫馨！另一個…卻令我深惡痛絕！

電腦的螢幕跳動了一下。畫面轉換為保護程式。許多小巧立體的金黃楓葉，飛舞在一片深藍無垠的夜空之中！

這是我最愛的一個保護程式！為了『它』，我可是花了很久的時間，才終於在網路上面下載到的。金黃色的楓葉…金黃的楓葉…這個畫面…總讓我想起那一天…總讓我想起他…想起那一天的他…。

他走到我的跟前，對著我說：「我…我們…怎麼辦？」

我們該怎麼辦？我們該怎麼辦？我們…不！應該是說…『我』該怎麼辦才對！我能對他說些什麼？家徒四壁的我…能給他什麼樣的承諾？更何況當時家中的情形非常的糟糕。弟弟躺在醫院，母親為了照顧弟弟又病倒了。

我…我『還能』怎麼辦？

「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那些問題！」他堅定地告訴我。

但是…我呢？我能給他什麼保障？難道隨隨便便就答應他嗎？不行！我不能這麼不負責任！更不該把問題和煩惱帶給他！

當他大吼著：「那我們之前到底算什麼？」

我真的很想大聲地告訴他：我們是『相愛』的兩個人呀！我深愛著他！我愛他！但…但是…我不行！不！我不行的！我不行…。

他說：「達哥！你喜歡我嗎？說出來好嗎？告訴我！我要的是你也想要和我在一起！不是因為我要求你！你才這麼做！說出來好嗎？達哥！告訴我，你喜歡我！告訴我！達哥！說出來好嗎？達哥！讓我們在一起！」

他當時聲聲地呼喚，他臉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。而我該說什麼？我差點…差點就動搖了！之前所有的堅強武裝，差一點點就在他的面前崩潰！差一點！就差那麼一點！

他最後轉身前，絕望地那一句：『如您所願！』

『如您所願！』不！那並非我願！不是！不是的！

楓葉項鍊墜地的那一聲是那麼地清脆！那麼地響亮！那麼地令人心酸！我幾乎要開口大喊著：別走！別走！別離開我！我需要你！求你別走！

但…理智終究戰勝了情感！我…沒有開口，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。

他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看我。在他轉身走進營區的最後一刻…他…都沒有轉過頭來…看一看我。

我該慶幸的！我真的該慶幸他…『沒有』。

如果他這麼做了，我根本無法克制自己想要衝到他的身邊，想要去緊緊地擁抱他的那種慾望！我只記得當時自己簡直快要無法呼吸，幾乎全身完全僵硬！只能任由那斗大的眼淚，不受控制地掉個不停。我的心中既希望他能回過頭來，卻又深怕他回過頭來。

不行！別回頭！不准回頭！別再看我一眼！不然…我…會失守的！

而他…確實做到了我期望他做的！他…沒有回頭。

喀喀一聲，列表機印完了。室內現在變得安靜無聲。

我拿起報表，詳細地核對了一次帳目，這次總算是沒有任何錯誤。我將報表放進檔案夾內，接著打開電腦的光碟機和喇叭，然後放進一片自己帶來的CD。

光碟機開始運轉，喇叭放出了音樂。我將播放程式設定在其中一首歌曲，聽了一遍又一遍。最後起身走到陽台邊，點上了一根菸。

現在天空正下著毛毛細雨。雨絲飄落在我的臉頰上面，涼冰冰的。

我將套在脖子上的領帶鬆開，想讓自己舒服一點，一截紅絲線這時卻露了出來。我伸手輕輕地沿著紅絲線，掏出了一條小小的項鍊。

項鍊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月芽，中間穿了一個小孔，被紅絲線給串了起來。它看起來不怎麼貴重，摸起來也沒什麼重量，而且由它的殘缺的邊角看來，似乎還是一個破了的瑕疵品。

抬起頭，我望著遙遠的天空，默默地想念著他…想念著他…想念著他…。

忽然！打卡鍾響了一聲。我回過頭，看了一眼。時間是午夜十二點整。

我又點上了一根菸，心中想的仍是他…想的…仍舊是他…想著那個…我所深愛的『他』…。

凌晨零時零分零一秒…『情人節』…已經過去了。

你現在…好嗎？

另一半的楓葉…你…『收到』了嗎？

曾經愛你永遠愛你

曲：伍思凱詞：厲曼婷編：伍思凱

等時間過去等現在的一切變成回憶
在某個夜裡我將站在海邊大聲喊你
曾有的悲喜將會溫暖也會刺痛我的心
我知道我一定後悔失去你就快看不到你的背影
分手就要成定局我快要不能呼吸
能夠相愛並不容易無法想像(我)沒有你那些
滿陽光日子裡那些眼淚和笑語你真的已不在意
My Love 輕輕的喊著你曾經愛你永遠愛你
你已含著淚水轉身而去我還抱著盼望停留在原地
一段並不長的距離愛卻跨不過去天空無語海無情
對著你的背影輕聲說我愛你